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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 為什麽不抱我了(四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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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悅汐說完這些,便沒有再做任何停留,而是徑直往前走去,而很快她的身後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,不用回頭,她也知道,肯定是方才的那個少女。

少女終於快步跟上溫悅汐,“他們剛才……叫你……郡……郡主?”因為太過驚訝,少女的話都說不利索了。

溫悅汐微微點頭,“是,你沒聽錯,他們的確是叫我‘郡主’。”

少女睜大了一雙眼睛,等一下,這信息量有些大,讓我捋一捋,第一,這少年不是少年,而是少女。第二,這少女還不是普通的少女,而是郡主。

“你……你竟然是女孩子!”

溫悅汐聞言回頭看向那少女,嘴角含笑道:“我都跟你說了,我喜歡男子的。”

“那你不說清楚,誰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啊,我還以為你是……斷袖呢。”少女洩氣道。

“不過方才站在你身邊的那個穿黑衣服的酷酷的男子是誰啊?武功挺高的,找機會要好好跟他切磋一下。”

“他是……蔚王派給我的暗衛。”提起那個人心情總是好的。

“蔚王?那個傳說中俊朗非凡的蔚王?啊,那你一定就是升平郡主了?能讓蔚王這麽護著的,也只有升平郡主了。”

聽到這話,溫悅汐的心裏不由湧出絲絲的甜蜜來,卻原來,全天下都知道了,能讓他這麽護著的,只有自己,只有自己。

“話說,蔚王殿下長得真有傳言中的那麽好看嗎?”少女內心裏無比好奇。

“好不好看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少女聞言嘴角一撇,“說得容易,我倒也能有機會見到他啊。”

溫悅汐淺淺一笑,對她道:“會有機會的,而且應該會很快。”

“嗯?什麽意思?蔚王殿下會來這裏嗎?”少女雙眼驟亮。

溫悅汐心中暗道:如果他在聽到那樣的話之後都不來看自己的話,那自己可真的要生他的氣了。

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出了這座宅子,跨出大門之後,溫悅汐不由回頭看了一眼,沈聲道:“真是罪孽深重。”這座宅子裏不知道有多少冤死的鬼魂。

“那個孫公子也真是不長眼,偏生就綁了你這個郡主。話說,我之前對官府的人都沒好感的,比如那個孫府尹,還有他的兒子,但是你卻跟他們不一樣,你,很有義氣。”

“你也很有義氣啊,明知道危險,還過來救我。不管怎麽樣,多謝你。”

她們二人說到底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,況且當時是自己把她拉入了這件事情裏,可她還是冒著危險來救自己了,足以可見她的人品。

“你現在去哪兒,我送你。”

只見得那少女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,片刻之後,一匹毛色油亮的馬兒便是停在了她的身邊。

溫悅汐也沒有再推辭,“那就多謝了,哦。對了,還沒有問你的名字。”

少女聞言笑得眉眼彎彎,“你終於想起問我的名字了,我姓許,單名一個宓字。”

“許宓。”溫悅汐暗暗念了一遍,然後對那少女道:“我的名字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,溫悅汐嘛,最近有關你的事情我已經聽了太多了,想不知道你的名字都難。”

這一路上,溫悅汐深刻認識到一個事實,那就是這個名叫許宓的少女是個不折不扣的話癆,一路上她的話都沒有停過。

因為妙毒夫人不喜歡別人打擾她,所以,溫悅汐只讓許宓把她送到山谷的入口,就下了馬。

許宓打量了一下四周,不解地道:“真想不通,你竟會住在這種地方?”

“你不是聽了很多有關我的事情嗎?我這趟來是來解毒的,這裏的環境最合適。好了,不跟你說了,我要得趕緊回去了,耽誤了這麽長時間,我師父她肯定等急了。哦,對了,那位姑娘請你務必安頓好,稍後她會成為重要的證人。”

許宓聞言十分慎重地點頭,“你放心吧,我定誓死保衛她的周全。”

誓死?“沒那麽嚴重,現在孫府尹和他的兒子已經被控制起來了,不會再惹出什麽幺蛾子。”

“那,我就先走了,你也快回去吧。”

眼看著溫悅汐轉身就走,那許宓揚聲道:“如果有事,你可以去飛雲山莊找我。”

溫悅汐並未回頭,只是揚了揚手,道:“知道了。”

溫悅汐剛走回住處,妙毒夫人就快步迎了上來,語氣十分焦急,“發生什麽事情了?你怎麽會這麽晚回來?”

“哎,別提了……”

待溫悅汐把事情的經過跟妙毒夫人說罷之後,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,“哎呀,我買的素什錦,都落下了。”

妙毒夫人見狀,含笑替她揉了揉額頭,“都這個時候了,還管什麽素什錦,你先歇著吧,我去給你熱菜。”

“謝謝師父。”

自從跟著妙毒夫人來到這山谷之後,妙毒夫人時常會教她一些有關醫毒的事情,溫悅汐也就改口喚她師父了。

妙毒夫人走開去熱菜,溫悅汐一個人坐在那裏,不由暗自出神,如果今天晚上他能收到消息的話,那什麽時候能來到這裏?估計得要個幾天吧。

算起來,自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他了呢。

自從這天之後,溫悅汐對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很敏感,想著是不是段蔚予到了。看到她這個樣子,妙毒夫人不由取笑道:“不知道的還以為新郎官要來接親了。”

聽到這話,溫悅汐也是不由紅了臉,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?隨即暗暗搖頭,自己都這麽不矜持了,為什麽他還看不出來?

這日午後,溫悅汐蒙上眼睛辨識妙毒夫人手中的藥材,這是她跟妙毒夫人之間的小游戲。

只見妙毒夫人抓了一把藥材在手心放在溫悅汐的鼻下,讓她聞了聞,溫悅汐迅速道:“三七。”

又換了一種,

“連翹。”

“當歸。”

“決明子。”

溫悅汐用力聞了聞,在決明子的氣味兒之外,卻聞到了另外一種味道,一種她十分熟悉又十分想念的味道。

“段蔚予!”

三字出口,她擡手摘下自己眼前遮著的布巾,迅速撲入來人的懷裏,“你終於來了。”聲音裏帶著些委屈。

段蔚予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,眼睛卻是看向妙毒夫人,口中道:“這些日子真是多謝夫人了,悅汐沒給夫人添什麽麻煩吧?”

妙毒夫人微微搖頭,這孩子只有在蔚王的面前才會有撒嬌耍賴之類孩子任性之舉,在別人的面前她永遠懂事識趣,知進退。

“你們許久不見,好好說會兒話吧,我把這些藥材收回去。”盼了這麽多天,悅汐這孩子終於如願了。

段蔚予在竹凳上坐下,上下打量了一番溫悅汐,輕聲問道:“身體如何了?”

“還好。”溫悅汐低頭看見段蔚予腰間佩戴著的那個鴉青色的荷包,嘴角不由露出笑容。

“我看著倒是不怎麽好,臉色還那麽蒼白,有好好吃飯嗎?”

這話問出口,段蔚予自己也是楞住了,不由失笑搖頭,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樣嘮叨了?

溫悅汐哀怨地看著段蔚予,“我那麽想你,可你都沒有想我,如果不是為了孫府尹兒子的事情,你大概也不會來看我吧。”

聽到溫悅汐提起孫府尹的兒子,段蔚予不由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收到消息之後……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那麽憤怒過,恨不得立刻飛到餘堯,親手了解了那個登徒子才罷。自己那般呵寵著的小姑娘竟被他那骯臟的手給摸了臉,還對她口出下流之言,實在是該千刀萬剮!

見段蔚予盯著自己的臉看,溫悅汐道:“他的手好臟,摸在我的臉上,好惡心,他還把我綁起來,說要我……要我在他身下承歡。”

段蔚予心中一顫,不由把溫悅汐攬入懷中,柔聲道:“不會有下次了。”

因為知道妙毒夫人不喜外人在谷中多作停留,所以段蔚予並未在這裏多呆,便要趕去府衙,那個人,他要親自動手解決。
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溫悅汐拽著段蔚予的衣袖央求道。

“好。”段蔚予言罷便是抱著溫悅汐上馬,出了山谷,二人疾馳而去。

到了府衙,段蔚予把溫悅汐安置在後院中,並未讓她跟自己一起進到大牢裏,那些血腥的事情不適合讓她看見。

天下間所有的監牢都是這樣的,陰暗、潮濕,到處都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惡臭味。所以,當段蔚予出現在監牢的時候,所有的犯人都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,這個人跟這個環境仿佛完全剝離開了一樣,縱然在這樣的環境中,也絲毫無損他的清雅。

而此時的段蔚予卻沒有心情去註意周圍的環境,他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,讓那個試圖染指溫悅汐的骯臟男人生不如死。

“王爺,就是這間。”

“打開!”

“是。”

鐵鎖落下,響起叮當之聲,驚醒了牢房裏正在昏睡的某人,那孫公子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去,還以為自己猶在夢中,不過這男人是誰?自己從來沒有見過,怎麽會夢到他?

那孫公子猶是盯著段蔚予兀自迷惑,一旁的獄卒卻是斥責出聲,“大膽犯人,見了蔚王殿下還不下跪!”

一聽是蔚王殿下,那孫公子立刻清醒了過來,匆匆忙忙在段蔚予的面前跪下,“小的不知蔚王殿下駕臨,還請蔚王殿下恕罪。”

段蔚予目光如利刃一般劃過這男人的頭頂,轉頭卻只是對那獄卒道:“你先去外面等著吧。”

“是。”雖然這不合規矩,但是誰讓人家是王爺呢,規矩在他面前就是個屁!

那獄卒朝著段蔚予行了一禮之後,便是躬身退了出去。

“聽說,你的右手廢了?”段蔚予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地獄而來,直聽得那孫公子心中一抖。

他在心中暗自斟酌了一下,方才開口道:“是小的咎由自取,小的已經知錯了,還請蔚王殿下能饒小人一命!小的今後定當結草銜環,傾力報答。”

“起來吧。”

起來?這孫公子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,不由擡起頭來詫異地看著段蔚予。

“聽不懂本王說的話嗎?”

“是,小的這就起來。”

可是還未等他站起身來,段蔚予就抽出手中的長劍,寒氣凝聚,利刃削在這孫公子的膝蓋上,連肉帶骨一起削下。

晦暗的監牢之中傳來一聲痛徹心扉的尖叫,然而,卻並沒有人去理會。

“本王說讓你站起來你沒聽見嗎?”

“王爺你……”這位孫公子現下痛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。

“就憑你也敢碰悅汐?”

話音落下的同時,孫公子的一只手也已經落地,鮮血灑了一地,他心裏很清楚,今日自己定然是活不成了。這個男人是來洩私憤的,他因為自己碰了他珍貴的東西而憤怒、而失控。

自知今日自己定是絕無活路了,這孫公子竟是笑了起來,渾濁的一雙眼睛嵌在那張猥瑣油膩的臉上越發讓人厭惡。

“蔚王殿下,你現在……是在洩私憤對吧?你這樣對我,絕對不是因為……因為那些被我傷害了的女子,而是因為……升平郡主,你叫她什麽?悅汐?好親密的稱呼啊。”

寒光閃過,利劍刺穿他的手臂,段蔚予冷聲道:“你沒資格喚她的名字。”

“哈哈哈,蔚王殿下,你又比我高尚到哪裏去?你心裏不也肖想著那個女孩子嗎?還是說王爺你已經嘗過她的滋味兒了,十二歲的女孩子,王爺你心裏何嘗不是住著惡魔。”

“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嗎?”

或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,這位孫公子竟絲毫不覺得痛了,也不覺得恐懼,反正都要死了,還有什麽好怕的呢?

“蔚王殿下,你別說得這麽正義凜然,你之所以這樣憤怒,不就是因為我碰了升平郡主了嗎?你看,你已經把她看作了你的東西,別人碰一下,你都不許,你還敢說你對那個女孩子沒有起邪念?”

段蔚予面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但是心底已經翻江倒海,是這樣的嗎?自己已經把悅汐看作是自己私有的?

見段蔚予不再說話,這孫公子笑得越發淩厲,“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,這是天經地義的。是,我是強迫了不少女子,可是蔚王殿下你與我又有何異?十二歲的少女,她懂什麽?你不也是利用了她的純真讓她依附於你嗎?這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強迫嗎?”

“我知道別人都說我縱欲荒淫,可我不在乎,我就是這樣,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說。不像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,表面上裝得那樣清高,其實心裏還不是一樣的齷齪。那個少女,你不過是借著她的純真與無知迷惑了她,把她困在你的身邊,我與你,不過是真小人與偽君子罷了。”

“她的臉可真嫩啊,嫩得好像能掐出水來,你平日裏也喜歡那麽摸她吧?那個時候你的心裏又在想些什麽?”

長劍起,聲音絕,頭顱落下,血濺三尺,那個人再也發不出聲音了……

“王爺……”那獄卒驚駭地看著段蔚予衣擺上的血跡,卻不敢多有置喙,他知道,孫家少爺已經死了。

可為什麽蔚王殿下的臉色比方才進來的時候還要難看?

“王爺您去哪兒?郡主還在後花園裏等著您呢。”

段蔚予聞聲停下腳步,站在原地沈吟了片刻,方才轉身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。

溫悅汐坐在廊下等得無聊,不由掐了幾朵野花拿在手裏把玩,早知道自己死活都要纏著他一起去監牢了,在這裏等著好無聊,也不知他什麽時候才會回來。

似是有所感應一般,溫悅汐驀然轉過頭去,正看到段蔚予朝著自己走來,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光彩,起身就要朝著段蔚予奔過去,可是段蔚予看到她這般動作,竟是往後退了幾步。

溫悅汐見狀不由停住,奇怪地看著段蔚予,“你怎麽了?幹什麽躲我?”

段蔚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擺,沈聲道:“有血。”

溫悅汐頓時了然,她張口想問段蔚予是不是把那男人給殺了,但是她最終也沒開口,只是緩緩走近段蔚予,輕聲道:“去換一身衣服吧。”

在新的府尹到任之前,段蔚予會住在這府衙裏。

段蔚予點頭,“天色已經不早了,我讓人送你回去。”

“我不回去。”

“別耍小孩子脾氣,你的身體還需要妙毒夫人的照看。”

“可在來這裏之前師父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?我體內的毒已經排盡了,現在只要好好養著身子就好了。你為什麽這樣?剛一見面就要趕我走。”

“我不是要趕你走,只是……這裏都是男人,你住起來不方便。”

“可是我當初住在蔚王府的時候你也沒說什麽啊,我就是要住在這裏,不行也得行。”

兩人站在那裏無聲對峙,段蔚予終於無聲地嘆了一口氣,“好吧。”

晚膳時分,段蔚予坐在那裏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無論溫悅汐說什麽,他似乎都沒聽到心裏去。

吃罷晚膳,溫悅汐沐浴之後,躺在床上卻睡不著,越想越覺得今日段蔚予從監牢出來之後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很奇怪,好像突然變得……很怕自己的接近。

翻來覆去無法入眠,溫悅汐索性起身走到院中,遠遠地看見書房的燈還亮著,溫悅汐便是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書房之外,雙手輕輕推開房門,溫悅汐探頭朝裏面看去,只見段蔚予正坐在書桌前低頭看著卷宗,十分認真的模樣,似乎並沒有註意到有人開門進來。

溫悅汐微微踮起腳尖、屏住呼吸悄悄挪到段蔚予的身邊,正要出聲嚇他一嚇,卻見段蔚予突然朝她看過來,她自己倒是被嚇個半死。

“幹什麽突然回頭?”溫悅汐走到段蔚予的身邊,試圖鉆進他的懷裏,卻是被段蔚予給拉開,“頭發也不擦幹,去回房把頭發給擦幹。”

溫悅汐站在那裏不解地看著段蔚予,終是問出口,“你怎麽了?”他以前從來不會拒絕自己這樣的親近的。

“什麽怎麽了?”

“你為什麽不抱我了?”控訴的語氣。

段蔚予聞言輕輕按了按額頭,半晌之後方才擡起頭來,道:“悅汐,你年紀還小,有很多事情你都不懂,但你以後不能再這樣了。”

我年紀小?拜托我前世都二十多歲了好吧。

“我不懂,你可以跟我說啊。還有,不能哪樣?”

段蔚予看著溫悅汐微微搖了搖頭,“算了,現在先不說這個了,等回京之後,我再找人教你這些。”

“教什麽?”溫悅汐疑惑地看著段蔚予,怎麽他說話自己都聽不懂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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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四更結束了,明天萬更走起,一更依舊在上午11點,二更在下午6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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